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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完結，一個穿越的故事（不

*繁體用的不對的求指出！><！

*吃我太芥安利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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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水包圍的那一剎那，芥川有了被太宰治擁抱的錯覺。

 

水流不算急，旁邊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全靠岌岌可危的浮力勉強徘徊于沉下與浮起之間。芥川試圖用力向上，卻反而沉下得更快，所謂的會水與否都已經不重要了。首先是芥川龍之介沒有那麼強烈的求生慾，然後是這水流的過於溫柔的背後卻是將人一步步拉下的玩笑。

 

不過，芥川龍之介根本不為此著急，水淹沒腦袋時屏氣，出來時再換氣。此外，他的內心被一種強大的執念所掌控——這種感受，就是太宰治先生每次自殺時的吧。反而有了新奇與享受在裡面，哪怕真的就這樣與世界告別了，太宰治一定也會懊悔不已這份溺亡不再是他專有的了結方式。

 

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真的沒問題嗎，還沒來得及想出答案的芥川龍之介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浪打下水面，生澀的海水瞬間充斥他的口腔，芥川忍不住掙扎一番起身，然後止不住地咳嗽起來——但這會接連下一次的下沉以及再一次的海水入侵。

 

這感覺糟透了，果然還是要像太宰先生那樣不遭受任何痛苦的死法比較好嗎。芥川經過了幾次努力后總算是能夠在水面之上浮起會兒了，而那艘棄自己離去的小舟已漂去兩百米遠，漸漸成了橘色的一個小點。

 

沉迷于與太宰先生相同的快感中，還是抓緊最後所剩的求生慾去好好找那個奇怪委託人算賬……稍微比較了下的芥川龍之介覺得以上都沒有自己發現羅生門完全是用不了來得令人在意。

 

所以現在的狀況大概是——有人來救他自然會跟著走；沒有的話就會繼續漂著，為自己與仰慕的先生有了更多共同點而悄悄高興吧。

 

海面上的雲層較之前的已經被陸續灑下的陽光照得通透，那片灰色已經消失好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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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來也是很奇怪，為什麼會有著急到要立刻出發，前往正處於風暴中心海面的任務，哪怕根據消息這個風暴沒多久就會消失。

 

更奇怪的是，了解具體內容後的芥川沒怎麼多問就同意執行了。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帶領自己的小分隊，乘船到了指定的，那個所謂的風暴中心。那裡的風暴如約兇殘，只能更勝；掀起的浪花足有兩米左右，每一次的撫摸都能使得船體左右搖晃厲害。

 

就連他們暫且休息的房間，裡面茶几上的水杯也被撒出去好幾次。在一個罕見的大浪下，芥川扶著櫃子才避免了隨椅子一起滑動的尷尬場面。

 

屋裡保持緘默，任務的具體內容只有芥川清楚，如何執行以及撤退也都需要他的意思。

 

依舊擔憂的樋口小姐一直緊盯窗外的烏雲，那片壓低了的灰色比起剛才更大了些，即將呼嘯而出的雨滴的私語聲似乎也能聽見。她用無力的聲音道「……希望浪頭能再小一點」，恐怕也是明白此刻的情況要比預想的還要糟糕些。

 

「要是下起暴雨了的的話，我們的這艘半吊子的小船很可能會被水淹沒。」

 

芥川替她講了沒敢說出的事實，隨後甩門到了屋外。

 

這次的任務需要風浪，有暴雨還更好。為了不引人矚目，這次從組織開出的是重心算穩的小型郵輪。如果只是情報來的那種風浪，囂張一會就會氣數盡散的話，完全是可以安穩度過的——只是沒想到預計下午逐漸轉晴的天氣卻朝完全相反的方向拼命進發，導致這艘小船以及船上的每一員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關注船體情況。

 

舵手將方向打到了最大，打算斜著側過中心而去。從屋裡出來的芥川龍之介出現在他背後的時候他被嚇了一跳，不過芥川接下去的話語才更令他吃驚：「不能穿過中心的話，繞個圈看看情況；還是不行我們就返航。」說完，他半闔起眼來問道：「你知道人魚的傳說嗎？」

 

「塞壬的歌聲？」

 

芥川點了下頭，果然待在船上的人都對此有或多或少的耳聞。這次的委託里寫道這一帶有人魚出現的痕跡，不少漁船因此失事。而委託人希望有異能者的港口黑手黨能夠派人去探查究竟，還說塞壬只有在這般糟糕的天氣下才會出現。本來想要當玩笑置之不理，卻沒想隨著委託金到來的還有關於黑手黨的內部醜聞。迫於這種壓力之下，芥川才如委託所述，挑了理應是風暴最後一天來探個風，可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明顯是被擺了一道。

 

不過經歷過更多大起大落的芥川龍之介也沒有什麼怨言，更沒有尋求他人幫助的打算。反之，倒是對所謂的「塞壬」是否會真的出現在這小小島國的海域更感興趣。

 

舵手是隔壁漁家里黑手黨退下來的，芥川的問基本已經讓他明了了這次的任務內容的一二。委託很荒謬，可是對於黑手黨來說，大概沒有什麼錢解決不了的事了吧，畢竟本來就是利益至上的組織。

 

也許是發現了芥川並沒有生氣或懊惱的樣子，舵手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面前那片未知的汪洋。對發生的無論是怎樣的事，都不會抱有消極情緒、反而會從中找到樂趣的這一點，令他回想起了自己還在黑手黨內時，史上最年輕幹部的影子。

 

「芥川先生和太宰先生有點像呢。」因為背對，他沒有看見芥川一時間的侷促。並且他也不清楚芥川和太宰關係，以至於芥川之後無言離去前的甩門在他眼裡顯得無理……

 

跟太宰治作風像。這句話當然不是第一次聽到，但對芥川龍之介來講想要完全無視這句話是根本不可能的。那個曾是自己目標的男子，自己日益努力只為了博得他的肯定的男子，不誇張的說，芥川一直活在他的影子里——哪怕不想，有些東西還是潛移默化地改變了，而現在那些變化卻變成了他唯一可以去懷念先生的東西——

 

太宰治失蹤了，在約摸兩個禮拜前。這只有港口黑手黨上層幾個人才知道。

 

這一次無心地提到，更像是將芥川心裡的那道傷口狠狠地再次割開。面對這種事態的應對措施，一是如有見到太宰治，優先秘密處理；二是找了這個苦差事，將芥川調離了港口黑手黨的駐地。

 

總之，一切都不是芥川能以一己之力解決的。人魚的事件才是他目前的首要任務。

 

為了感受下海風的力度，以及更好地看清不遠處是否真的有傳說中以歌聲誘惑水手的芥川，完全無視了屬下們的勸阻，獨自走在了甲板上。

 

海水的腥氣撲面而來，這股味道是他極不喜歡的。芥川用手捂住口鼻，放眼到那個風浪起伏最大處後面小小的平靜水面。那個中心看上去很普通，沒有什麼人面魚身的，也沒有什麼美妙的歌聲，可是從那個中心卻好像傳來一個執念，直擊于芥川的內心——「跳下去。」

 

他明顯怔了下，又是咳嗽了兩聲才發現自己從剛才距離欄杆五米左右的地方，竟然已經移動到了欄杆處，掀得極高的浪花都可以打濕他的髮梢。

 

「反正也不會找到的，還是快過來吧。」

 

「你難道不想試試溺水的感覺嗎？」

 

「就像你在意的那個人一樣。」

 

那裡肯定有什麼。不是塞壬的歌聲，也不是美貌的人魚。而是一種近乎原始而簡單粗暴的心理暗示：指引的盡頭便是葬身于水底的死亡。

 

芥川龍之介鄒起眉，并細嚼剛才的那句話，聲音似乎有些熟悉。想了一會兒，他決定果然還是要親自看看去，於是便去讓人將救生艇放下來。

 

「芥川前輩，你這是要去幹什麼？」樋口小姐問詢趕來的時候，芥川已經跳上那艘小小的橘色小船了。隔著巨大的風聲，哪怕是憑藉芥川極好的聽力也沒聽清楚幾個音節。既然這樣，乾脆也不回了，發現救生艇上只有船槳后，芥川自己劃出水面，朝著那個中心進發。

 

後面的人好像還在喊著什麼，卻怎樣都不能進入芥川的腦內。此刻他的心情複雜，也全是因為終於辨認出了那聲音——正是太宰先生的聲音。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只有這一點上他無法讓步……也無法讓人干涉。

 

這樣瘋狂而衝動、哪怕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的做法。芥川苦笑在心，手上的力度完全沒有緩下來，哪怕此刻他的雙手已經有些酸脹了。

 

在如此有衝勁的水流里，雖然不是逆行，但也需要極大的毅力吧，一刻的鬆懈都不能有。他便是如此告知自己的。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自芥川獨自下來漂流后，天氣竟好轉了些，原本以為會來的雨終究沒有下，壓壓地又憋了回去；每駛遠一點，就有一層浪花變得無力，在芥川龍之介終究因為自己雙手連划水的力氣也要沒有的時候他停了下來，而那也是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海面的時候，水面上跳躍的光點好看地讓人迷醉。

 

他也是這時候才再次恍然，轉過身的時候果不其然——那艘小型郵輪完全看不見了，就像是被消去了一樣，亦或是被消去的是自己。

 

可是即便這個時候，恐懼依舊沒有降臨到他身上。至少這樣，就說明了「塞壬」的流言就快要被證實了，只要再回去確認的話——

 

不過調轉方向回去的路上，再次波瀾壯闊起的風浪沒了之前的怯懦，毫不猶豫地將他拍下了救生艇，并成了開篇的模樣。

 

很遺憾的是，芥川龍之介就這樣溺水了——雖然一時半會兒沒有生命危險，但怎麼看他今天的狀況都不在線。而且這個時候，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傳來了：「哦呀，你也到這裡了啊，溺水的感覺怎麼樣？」

 

「窒息也好、喘息也好。短時間不停地交換氣流，也交換自己最後的耐心。比起乾脆地沉底，要時時刻刻保持漂浮的狀態卻更難掌控，風浪遠比你想象中具有力量，且無情地、一心一意地要把你拉下去。」

 

「水侵蝕了你的衣服，它變得沉重不堪；但它也同樣侵蝕了你的內心，把你的肢體一點點溶解在海水里。很妙吧？這個感受，似乎下一秒自己身上就要少一塊了，這麼擔心著的時候因為溫度下降、沒有知覺的四肢就像真的沒了一樣。如果最後解決你的是鯊魚的話，從你身邊劃過你也只會『謝天謝地、逃過一劫』而忽略被叼走的右手吧？」

 

「無力和乏力感。想要活下去卻又想就這麼沉下去自甘墮落。誰都有毀滅萬物的心裡致暗面，那個『萬物』是連自己都包括在內的呢。那乾脆就這樣好了，感受水的流逝，以及自己生命的流逝吧——他們的速度應該是一樣的。」

 

對，就是這個討厭的聲音。直到現在還影響著芥川，以至他竟真的因為這些話語而不知接下去該怎麼辦了。換句話來講，芥川龍之介現在還在被太宰治操控著，哪怕明明深知這根本不是太宰的意思——他現在連一個字都懶得施捨于自己了。大概已經放棄了自己吧。

 

四肢真的好冷。麻木到乾脆就這樣讓他漂吧。能漂起來的除了自己努力，還有就是成為無生命的物體。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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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睛時，芥川龍之介看見了高大的椰子樹，刺眼的陽關，絕對稱得上是一覽無遺般清澈的湛藍天空以及棉花糖般朵朵可愛的雲朵。他似乎第一次明白了太宰治為何不辭辛勞地一遍又一遍自殺，體會完一次三途川之旅后的世界每一點都是極美好、極可愛的。他從未覺得空氣如此清洗過，也從未發覺耳邊陣陣傳來的海鷗聲，以及海浪撲向沙灘時的聲音是那麼悅耳。

 

身上因為海水本應黏膩緊貼皮膚的外套被人先一步取走了，於是芥川之前對「自己是被衝上來」的假設不攻而破，已經有人率先發現了他并幫他脫去了外套，讓他在這驕陽下好好地烤到自然甦醒。至於體內的積水，好在目前沒有什麼身體大礙，所以他並不在意過程。

 

「喲，總算醒了啊。如果你還算是我曾經的部下的話，大概已經猜出來一二了吧。」

 

那個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芥川只是簡單裝作有點吃驚的樣子，然後才轉身開口：「太宰先生。那塊區域是連接了兩個世界吧。這裡……東南亞？」

 

太宰治的脖頸上戴了那種極誇張的花環，頭上也有；寬大的天藍色襯衫上都是些椰子樹的塗鴉；哪怕換上了沙灘褲，太宰先生也沒有放棄用繃帶繼續隱藏自己秘密，所以大概在一般人眼裡，這個綁著繃帶卻還是執意要如此清涼打扮的傢伙真的挺奇怪。

 

這樣的太宰治露出了十分開心的笑顏：「不，還要遠得很，到了夏威夷呢。我已經在這裡玩了兩個禮拜了，非——常的棒，完全是沒有費用的旅行啊。不過因為我來這裡的那天是下著暴風雨，所以我想要是你也要過來的話最好還是還原一下。那麼讓我猜猜，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我的老部下是不是過得有點艱難？應該是幾乎所有人都會懷疑到你頭上來吧，畢竟我消失前那天跟你到酒吧敘舊了。抱歉抱歉。」

 

「說來雖然我也給偵探社的各位發了邀請，但是卻被回復『無理取鬧』了，真是過分……發了那麼多人，最後真的來找我的只有芥川呢，讓我小小地對你改觀一下，其實也是個蠻在乎先生的人嘛……芥川君？……芥川你怎麼不說話……表情也好嚴肅……我應該暫時沒有做什麼傷害到你的事吧？……」

 

 

……

 

 

大概太宰治是怎麼也不會料想到，芥川龍之介故意嚴肅的表情是為了防止自己眼角有什麼液體溢出來。知道一切都是太宰算計的，卻遠沒有能夠真正地看到這個人在自己面前生龍活虎要讓人感慨的多。這次太宰的失蹤因為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反而是讓港口黑手黨眾更加疑心四起。到最後決定看見太宰治無論如何都要找機會下手的時候，說了很多很絕情的話。聽得芥川心裡真的很不舒服。

 

所以就被派出這個莫名其妙危險的任務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在小型郵輪后再跟艘小船監視。現在總算平安無事了，太宰治好好地活在自己面前，沒有真的到哪裡偷偷自殺、也沒有被那個人暗算消失。也可能是經歷過接近死亡的緣故，現在的芥川十分害怕身前的男人會再次消失，消失于那片未知的汪洋。而也是如此，他發覺自己原來是這樣渴望跟太宰同處於一個世界。至少不要永遠的形同陌路。

 

眼淚總算逼了回去，芥川龍之介還是芥川龍之介，他是不需要這種東西的。

 

「太宰先生，是去自殺嗎，開船到那裡……」

 

「嗯？那天好像是這樣沒錯、話說回來，芥川君也是漂著回來是，溺水了嗎？」

 

芥川龍之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因為想感受太宰先生在水裡的感受而故意任自漂流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來。查看了外套確實乾了后，他又穿上了外套，背對著太宰道：「太宰先生，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是少做點。對我很麻煩的。」

 

抱怨著「知道了知道了」的太宰治撥弄自己身前花環上的小花，臉上滿是遺憾的表情，隨後想想讓人家不遠萬里趕來的人是自己，還是好好招待下比較好——這兩個禮拜，他已經有點想念橫濱的氣息了。帶著剛漂來夏威夷的芥川朝旅館走時，太宰又突然興致起來說道：「那個海面上的傳送點真的是很奇妙呢，如果有誰的異能就是可以切換空間行動那一定可是搶手得很。啊不過，能夠跟『塞壬的歌聲』合起來使用的組合技也是強到不行呢。怎麼樣，傳說中的『塞壬的歌聲』？我可是在這裡與當地的異能組織確認后才知道這個玩意真的存在哦。」

 

「『塞壬的歌聲』說是會讓聽到的人腦內出現最在意的人的聲音所說的話呢，可謂是真正的蠱惑人心，當然目的還是為了讓那些迷途小羔羊一個一個蹦跶進冰冷的海洋嘛。芥川君是聽到了誰的聲音呢？」

 

「太宰先生。」

 

「嗯？你叫我？」太宰想了想把自己脖頸的花環套在了芥川的身上，「果然夏威夷還是要這種feel啊，雖然跟你的外套一點也不搭——你剛剛叫我幹什麼？」

 

短暫的沉默后，芥川冷靜的歸還了花環，一再表明自己沒有參與其中的興趣。

 

「是嗎，其實也沒有什麼事。」他最後是這樣說的。

 

END.

 

後日談：

 

1.太宰曾試過原路返回，但是失敗了，吃了好幾次水，所以這個傳送點似乎是單行道；

 

2.主要是把身上的積蓄花完了，所以太宰只能把這個秘密通道告訴了那些人，等他們來解救自己；

 

3.芥川真的只是來出任務的，所以沒帶錢；

 

4.不要問我然後了，沒有然後了；

FOR 2016.01.15